二于和卷毛

【B.A.D.】a life（上）

占tag致歉

清水 年龄差 无逻辑 只是想写这样的故事

作家收留了离家打工的少年。

先传一部分 嗯嗯

【1】

  手绞着头发 用力到头皮都有些疼痛。桐山照史叹了口气 把被太阳光热灼烧到到的手臂侧进楼道的阴影一些。

  盛夏 接近正午 闷 只有阳光晒得世界熔融又金亮。

  怎么办呢。十六岁的桐山照史陷入了困顿的沉默。今天的工钱是没有了。

  嘛搞砸了。外卖送迟了被投诉了 好刻薄啊 店长大叔也很毒啊 这就赶人了。说好的包吃住呢 桐山照史撇撇嘴。他摘下店铺外卖的帽子 扔在楼道边。

  身后楼道的阴影里有人在看他。桐山照史没有发觉 摸摸手臂想着待会结了这段时间的钱就背包走人后该怎么办呢。

  “小哥 没有继续去送外卖吗 怎么在这坐啊。”

  “被老板骂啦赶人啦。”桐山照史扭头 问话的人侧着头俯身看着自己。他背着阳光。

  对上了他的眼睛。莫名其妙的 想起曾经和好友揣一口袋玻璃弹珠在山里玩。在阳光斑驳间奔跑追逐 脆生生的嬉笑里 玻璃弹珠从口袋里掉进林里的池塘。清清浅浅荡漾起波纹。他的眼角有笑纹 褶皱着蜂蜜水一样的笑意。

  “这样啊 刚刚还看你好忙地上楼又蹭蹭跑下来。”“嗯对啊。这不就没工作了吗。”桐山照史没有说什么 他低下头 心房里盈满身旁这个男人的样子。真好看 这样的男人可以搭配好看这样的词汇吧。褐色的柔顺头发 深水一样的眼睛。莫名其妙又想起学校美术教室的石膏像 鼻梁 颧骨 总是塑造得细腻标致。

  明明是盛夏 却觉得他冬天围着驼色的羊毛绒围巾很适合。

  “感觉你还很小啊 暑期在打工吗？““是啊 暑期结束也打的那种打工。”

  身边男人似乎有些诧异。歪歪头坐在了桐山照史身边。“我请你吃个拉面吧？”

  桐山照史挑了挑眉。帅哥请吃饭不吃白不吃。

  就插着口袋跟在这个男人身后去了拉面店。对坐着 桐山照史也饿了 呼噜呼噜吃起了面。途中手机响了 桐山照史烦躁地接起了电话。敷衍应完了继续闷头吃面。“怎么了吗？”“没有 店长大叔叫我还了制服打包自己东西快走。”“是住在那吗 打包自己东西？”“嗯。”

  “那还要再找工作啊。”“…对啊。”桐山照史扯出一个笑脸 似乎好像并不在意。

  “不容易啊。”桐山照史耸耸肩 感觉被同情了。“不介意地话可以在我这停脚一下。”桐山照史闷头喝了点汤 在碗里撅撅嘴。

 

  桐山照史背着包有些局促地靠着墙根站着。他跟着这个男人进了他家。中间淳太 他有印象的 似乎是有些名气的青年作家。中间淳太也这样跟自己讲了 “我写点东西挣钱而已。” 然后附上一个灿烂的笑。

  中间淳太的家 小小的挺干净的感觉。客厅散着懒人沙发 地毯 桌子 电视。最费工的是中间淳太的房间 工作区 即他写东西的地方床 一排书架。还有个杂物间 零零碎碎放着东西。这才是家的样子吧。桐山照史想了想 思索着 有我可以睡觉的地方吗……

  “你坐着等一下哦。”他看着中间淳太很快把杂物间收拾好 给自己抱出被褥 起身拍拍他的头 “照史先休息一下吧 我先出去了。”

   桐山照史看着中间淳太把门带上 放下包 窝进被子里。空调冷气吹得被子凉凉的 他蹭蹭腿 闭上眼睛。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有住的地方了。中间淳太 那个现在在门外的很温柔的男人 真的很好心啊……

  在这里留一段时间慢慢找工作吧 虽然才十几岁不应该现在就打工为生计烦恼啊。你如果想离开说一下就可以了。中间淳太说。他说他是写东西的 笑着说自己也想要有些帮助人的经历 一些稀奇一点的人生历程。

  总之 就把自己留下来了。桐山照史蒙上被子。

 

  桐山照史再次醒来 好像是半夜了 。肚子有点饿了 空空地耗着。桐山照史想了想 悄悄推开门 厨房还留着盏灯 厨房桌上有便当。桐山照史过去 揭起上面留下的字条：加热一下再吃吧。

  桐山照史捧起便当看看 算了直接吃吧。刚坐下 头就被大手按住 桐山照史懵懵地抬头 看见中间淳太拿起自己面前的便当。“便当还是加热一下吧。”

  “你…还没睡啊？”“我一直在这个时间写东西 感觉比较有灵感吧。”中间淳太歪头笑笑 眼睛眯起来。又看到了 眼尾的笑纹。似乎可以通过这知道他的年龄 但他身上又有着岁月忽略掉的感觉。

 

  【2】

  后来的日子里 桐山照史慢慢清楚了。中间淳太总是在夜晚工作 写到夜色很深慢慢清浅开的时候 才一头倒在床上睡觉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趴在桌子上就埋着头睡着了。桐山照史见过 当时中间淳太侧着脸 眼睛闭着 眼窝轮廓 眼角的纹像飞鸟最精致的那支细羽 睫毛甚至在轻微抖动。嘴唇微微开着 看着很柔软。

    真漂亮啊。桐山照史不得不承认 虽然总用这样的词描绘他不太对 但是他确切是这样的。桐山照史这个时候就会给中间淳太披上他的毯子。

  后来的日子？大概是觉得有个地方住很舒服 有人聊天很舒服 被不多管自己事情的成年男人关照着挺温暖。大概还有个很私心有点狡黠的念头。中间淳太 真好看啊。于是桐山照史就和中间淳太商量着 我可不可以留下来帮你一些忙 帮你做饭做家务 我付你房租啊？我可以留下来吗？

  桐山照史低头玩着自己破洞牛仔裤的破洞。时刻准备着 面对成年人的刻薄拒绝和扫地出门 虽然也小小期待着中间淳太会不会还是以前那样温柔答应自己的话。

  当然没问题啊。中间淳太说。

  桐山照史掩饰不住自己的雀跃 开心地眯眯眼 又赶紧憋住。中间淳太看着桐山照史 尾巴都要飘起来了小鬼。“做饭家务房租就不用了 我们一起做就是了。”中间淳太伸手摸摸桐山照史有点太长的头发。“该剪头发啦。”

  “嗯嗯—头发不用！刚刚好啦！”中间淳太看桐山照史蹦起来 甩了一下快盖住眼睛的刘海 帅气地比了个小树杈 露出了很臭屁的笑。还真是有点不懂这么大的男孩的审美啊。中间淳太笑着应 心里默默为自己打了个勾 把他留下来了呢。

  中间淳太也有自己的私心 有人陪伴的感觉很好 像弟弟一样。每天醒来意识到隔壁房间有个年轻不羁的灵魂在 还会喊自己淳太くん 不是挺好的？中间淳太不太愿意承认 第一次看到桐山照史坐在楼道 低着头像只小流浪狗 自己就有一点想要拉他起来 揽在怀里拍拍灰的感觉。

  桐山照史就这样住下来了。

 

  住下来后继续慢慢了解中间淳太。一般早上睡醒后 中间淳太解决完吃饭问题 会开始阅读 看看报纸看看新买的书 偶尔出门运动一下 吃完晚饭会定番出去散步。从他的公寓出发 沿着街道慢慢地走 看看风景看看人群 一直走到公园 每隔一段时间换一条路线。

  桐山照史在住下后第二天就被中间淳太邀请 “照史要一起去散步吗？”桐山照史眨眨眼睛 点了点头 就跟着中间淳太出门了。虽然之前送外卖也在这条街经过 但也的确没仔细端详过这里的景色。桐山照史插着口袋跟在中间淳太身边 听中间淳太讲话。他像跟新生的孩子介绍世界那样 一路上都在指指点点。“那家面包做得很好 待会回来可以买点。”“看到了吗那只猫 听说是这片区的king哦。“前面蔬菜店的阿婆真的很热情 每次都拿着新到的胡萝卜叫我买点菜。”……

  “那你不买吗？”“我？我不怎么会料理上的事—”“哎 那以后我来吧。”桐山照史对上中间淳太有点无辜委屈的神情 似乎在控诉自己语气里的无奈。“你会哦。”“是啊 很简单啊 淳太くん你三十代了还不行吗？”“说好啊 哪不行了 只是料理啊！”

  “不行 很不行哦。”桐山照史咧开嘴笑 就跑到前面的蔬菜店去买要的菜。

  后来中间淳太也的确承认了自己料理不行 毕竟桐山照史做饭真的很好吃。独居作家中间淳太感到了家常的温暖。不过 现在也不是独居了。

  散步的路上还探索了很多有意思的店。桐山照史当发现这条街有古着店的时候 立刻眼睛亮晶晶 喊了中间淳太一声 进了店里。东摸摸西看看 要不是桐山照史摸摸自己口袋里打工剩下的钱少得实在难以开口 他能先all为敬。犹犹豫豫看了以后 桐山照史故意地嫌弃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方 示意中间淳太要走了。“照史不试试看吗？我觉得你穿这件卫衣会很不错哦。”别扭又不好意思地被中间淳太推进了试衣间。在试衣间换上卫衣后 搓搓脸 纠结着 没有钱呢……

  犹豫着想着怎么推脱才好 出了试衣间 肩膀被中间淳太一拍 多好看呀 买。

  桐山照史接下来就看着中间淳太跟店员讲了付钱包走一气呵成。“诶…淳太くん可是我没有钱诶……”桐山照史拉住中间淳太手臂。“我买啊。”中间淳太头都不抬数着钱。

  桐山照史插着口袋低头看看鞋子 看看中间淳太跟店员拿过袋子的身影 忍不住翘起嘴角 压下去 悄悄在心里蹦了两圈。

 

  到了晚上 洗完澡 中间淳太会从酒柜取出看起来很高级的红酒 倒在高脚杯里。“给我试试？”“喝什么酒呢 小鬼。”桐山照史皱着八字眉 龇牙谴责中间淳太摇头看小孩的目光。中间淳太自顾自走进厨房 给桐山照史拿了瓶牛奶。“你喝这个。”

  “嘁……”桐山照史撬开牛奶瓶盖 咕噜咕噜喝了一嘴牛奶泡沫。“不要着急啊 聊聊天嘛。”“你又不让喝酒 没意思呀。”“那你快点成年 我就请你喝酒。”

   “嘁。”桐山照史看了一眼笑眯眯的中间淳太 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嘁！”

    随便吧 也不急着睡 桐山照史就坐在中间淳太旁边喝着牛奶。中间淳太摇着酒杯 长腿翘着 抿一口酒 给桐山照史讲最近在写的故事。桐山照史喝着奶 盯着中间淳太酒杯里摇晃的酒液 听着中间淳太的声音 他在讲着故事 说着说着顿住 自言自语这样改怎么样……怎么改都好中间淳太会改得很棒的 桐山照史有点睡意 眼睛看着酒液 他觉得世界忽然很小 他像躺在酒杯里。

   【3】

  中间淳太真的因为大叔年纪就真当自己是监护人了。桐山照史看着压在客厅桌上的一叠钱皱起了眉 捏起钱上面的纸条：

  「给照史的零花钱和伙食费 不够再要吧 麻烦你去买菜啦。 中间淳太」

  桐山照史扭头看看中间淳太紧闭的卧室门。可见他昨晚也通宵赶稿又起不来了 虽然一周很多天都是中间淳太睡到中午没法买菜。桐山照史把钱放进钱包出门了 今天买什么呢——

  真的很监护人 桐山照史有感。中间淳太因为自己白天都不在家打电话问他在哪。桐山照史很自然回答在打工啊 没想到回去中间淳太就跟他讲 不要找这么忙的工作啦 你还小啊。

  “喂喂大叔我已经是合法打工年龄了啊！”桐山照史惊诧 中间淳太脑子没事吧 “又不缺钱 我也有给你生活费呀 而且你白天去打工没人煮饭呀……”中间淳太念念叨叨 有理有据。

  好 好 桐山照史应了下来 看中间淳太一脸愉悦地点头 觉得自己似乎中了什么圈套。喔 合着中间淳太想雇他干家务吗。桐山照史陷入了对自己自身定位的思考。即便如此 中间淳太还是拦不住桐山照史出去打零工 每次桐山照史从杂货店帮忙回来 汗淋淋的 扔给中间淳太一瓶顺回来的汽水 挑挑眉。中间淳太靠在沙发上歪头 看是少年的人脱下湿淋淋的T恤 溜进浴室冲凉。

  当桐山照史意识到中间淳太似乎真的认认真真在履行当监护人的责任时 感到有些不妙。中间淳太认认真真填着学籍申请 问桐山照史基本信息 桐山照史八字眉更耷拉了。“淳太くん你这是打算送我去上学吗？”“对呀 多多少少把高中读完嘛。生日什么时候？”“831。”……

  桐山照史之后就真的乖乖辞了短工去上学了。有点久违的 校园生活 应该是穿梭在和中间淳太一步步靠近的过程的针织吧。

  就要开学了。

  【4】

  开学前一天 桐山照史翻翻日历。生日到了啊 桐山照史脑筋转了转 似乎也无欲无求 生活从简单的活下去到找乐趣还是不太有想法的。只是小时候的生日都在哇哇哭着补作业 到现在没什么实感呢。

  就祝自己生日快乐吧。桐山照史伸个懒腰 打算出门买菜了。“照史你醒啦？对了今天不用买菜 我们去吃烤肉！”桐山照史没料到中间淳太会有早晨醒来的这一天 饶有兴趣看着睡意朦胧的中间淳太。中间淳太搞什么哦。

 

  “吃这么高级的烤肉啊？给不良上学前的断头饭吗？”桐山照史因为中间淳太还是不肯让自己喝酒而龇牙咧嘴。“不是哦 这不是你生日吗。”中间淳太烤着肉。

  正在喝果汁的桐山照史愣了一下 透过杯子边缘 看看低头烤肉的中间淳太。他还想着给我过生日啊。

  桐山照史点点头表示 埋头夹烤肉扒饭。中间淳太一边烤着一边想 桐山照史真的很特别啊 米饭都送第二份了 还在努力吃饭呢……

  “还有个东西要给你 礼物 猜猜是什么。”“我还能收到礼物啊？”桐山照史撅撅嘴眨眨眼 瞪圆眼看中间淳太笑得神秘兮兮。中间淳太从包里掏出小盒子 推到桐山照史跟前。“都请吃饭了还送什么礼物噢 淳太くん太客气了～”桐山照史尽管这样说 小少年的笑意还是收敛不住 笑得眼睛眯眯 哗得打开盒子。

  是对耳钉。桐山照史表情停住了一下 摸摸耳钉上十字架的纹理。上次看到它是和中间淳太去哪一家古着店 看到的时候心跳都加速了 问了价格就拉着中间淳太走了。被他记下来了啊。

  “快戴一下！”

  桐山照史捏起耳钉 在手心摇晃几下。“不戴吗 诶不会不喜欢吧？”中间淳太皱眉 咂舌。

  “淳太くん。”“嗯？”“谢谢你。”

  中间淳太看着眼前的小少年低头俯下身子。看见他的脖颈 筋骨。